2021年11月14日 09:06:26
来源：燃烧的岛群

丝绸之路以中国出产的丝绸贸易而闻名。但相比丝绸本身，瓷器与茶叶这两个后来居上的名牌才更具有生命力。以至于当丝绸生产方式被中原以外的国家掌握后，瓷器与茶叶，继续吸引着无数来自各地的商人，络绎不绝的来到中国。古老的丝绸之路贸易，由此得以存续到近现代。

【1】丝绸虽好但早已不是秘密

▲从中原通向西域的丝绸之路

作为丝绸之路的起源，早在丝绸被中原地区以外的人熟知之前，这条线路便已经存在。无论是普通的金属冶炼技术传播，人口流动，民族迁徙，还是农作物和畜牧交流，丝绸之路在人类文明开始不久后便已经出现。早期的中原商人也会向西探索，寻找来自西域和田等地盛产的玉石。无形中，丝绸之路已经被打通。

▲罗马马赛克画上的行船商人

▲公元1世纪的东西方贸易路线

在波斯帝国统治的时代，中亚地区的土著们已经可以通过漫长的路上线路来继续贸易。紧接着的希腊化时代，希腊人沿着中亚和印度的主要贸易线路，占据或新建了大量城市。丝绸之路的贸易由此得到了升级。希腊的商人还会从地中海和红海或波斯湾出发，利用印度洋季风优势，远航到印度和锡兰等地。当地的印度商人则可以一路向东，抵达今天的越南和广州等地。海上丝绸之路，由此形成。

▲真正的睁眼看世界第一人张骞

当然，真正让丝绸之路出名的还是汉朝开始后的丝绸贸易。虽然这条路线原本只是汉武帝派遣张骞向西寻找军事同盟的探索，却最终为汉朝带来了收入不菲的贸易收入。虽然罗马帝国的金币或者希腊人的银币可以在中亚和印度各地流通，却会被吸纳到汉朝人的手里。当罗马贵族们以穿着丝绸而彰显富贵时，国内的学者们却在为贵重金属的不断东流，痛心不已。

▲罗马壁画上身披丝绸的酒神

这样的情况势必不会久远。中世纪伊始，继续统治者地中海东部的罗马人向东方派出了最早的经济间谍。其间的具体过程已难以考证，但最终是由2名其貌不扬的僧侣，将丝绸的核心技术蚕，藏在随身携带的手杖中，带回了欧洲。从此，欧洲人开始拥有了自己的丝织业。罗马帝国统治下的西西里岛便成为了欧洲驰名的丝绸产地。

▲深入丝绸之路腹地的基督教僧侣

▲正在进行丝绸贸易的中世纪商人

由此，天朝的丝绸就以出口亚洲地区为主。而一项新的瓷器与茶叶则在唐朝崛起，成为了外贸的主要产品。其中，瓷器的推广传播受限于技术与买家需求而增涨缓慢。茶叶却异军突起，在伺候的贸易份额中占据重要部分，甚至在关键时刻影响深远。

▲中世纪的欧洲丝织业

【2】维系马匹来源的茶马古道

▲唐朝时的茶叶达人陆羽

唐朝时，日后在丝绸之路上最为畅销的两种产品贸易，孕育而生。瓷器崛起与茶叶推广都在中原王朝的内部初具规模。受到中原王朝影响巨大的北方游牧民族与西域青藏等地的部落国家纷纷爱上了喝茶。如果说瓷器只是部分达官贵人的奢华生活体现，茶叶却以最快速度成为了影响当地生活质量的必需品。

▲陆羽的《茶经》

对于以乳制品和肉食为主要食物来源的游牧/半游牧部落来说，茶叶是极佳的饮品。这一影响在唐朝时候并不明显。对于有足够马场与优良养马业的唐朝人来说，茶只是对外出口和笼络对方上层的武器。但到了战马养殖业发展滞后的宋朝，茶叶可以换取游牧战马的优势就非常要命了。

▲著名的茶马古道

在北宋王朝统治的西部边境上，茶马古道便是在这种中原产茶而缺马的硬伤中兴起。中原的商贩在政府组织下，将茶运送到边境地区，恭候多时的部落民则将马匹带到当地集市。双方根据当时的市场价格来平衡交易茶叶和马匹。到了南宋，北方大片地区沦陷丢失，马场被南下的金国人占领。茶马古道成为了南宋军队最为主要的外来马匹引进渠道。于是，一贯价格高昂的茶叶，突然间价格跳水，而马匹的价格则是水涨船高。这个情况一直保持到了元朝占领当地，茶马贸易才恢复正常的价格比。

▲喝茶的士大夫

▲战马成为了部落民获得茶叶供应的根本

明朝立国后，茶马古道再次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由于明朝一直以限制和全盘掌控商业为主要目的，所以对茶马古道山上的茶叶马匹交换比，做了严格的死规定。在继承了宋朝糟糕的养马制度与北方蒙古势力的持久对抗战略后，茶马古道依然成为了帝国获得游牧战马的主要途径之一。而不按市场价格为标准的兑换比死规定，则让国内的商人和游牧部落都不满意。前者被完全踢出了由朝廷把控的茶马贸易，后者则发现战马不足以换到足够多的茶叶。

▲早期中原在对外茶叶贸易中非常谨慎

结果，走私的茶叶贩兴起，在酷刑的威胁下，屡禁不止。而越来越多的部落开始不再到明朝本身控制的市场来交易马匹。私人商贩与外族部落之间的利益联合，让茶马古道在明朝中期差点濒临倒闭。

▲部落民们非常钟爱的茶砖

【3】更为广阔的市场

▲中国古代茶叶加工

茶叶的运输与保存其实并不容易，由于受潮、发霉等问题，原本的茶叶实际上非常容易变质。解决方法便是将茶叶发酵、晒干、紧压、烘制，做成我们今天所熟知的砖茶。这样一来，长途运输成为了可能。整套技术自宋朝时候开始出现，很快就对茶叶的开拓市场起了重要作用。

▲蒙古帝国在中亚和西亚制造了大量茶文化国家

13世纪，蒙古帝国一统亚洲内陆的大部分地方，喝茶习惯沿着蒙古人开拓的商路与进军路线不断向西。中亚原本在汉朝时候可能就接触过了茶叶，但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有限的产量与运输的不便都不能让茶叶在当地立足。唐朝后，茶叶在中原各地推广兴起力度增强，这让茶叶的产量提升有了保障。宋代砖茶技术的开发，让茶叶远距离运输成为了可能。

于是，蒙古人便将砖茶带到了阿富汗、波斯等地。几代人的时间里，当地的波斯人也认可了饮茶文化。茶叶在当地成为了必需品。随即，茶文化又在土耳其、格鲁吉亚和俄罗斯地区兴盛起来。这让原本大量进口丝绸的西域商人，逐渐开始大量进口茶叶回本国。甚至在波斯，通过引进中国茶种，还建立了自己的茶叶产业。不过即便如此，当地人每年仍需要大量进口中国茶叶。

▲精美的土耳其传统茶具

相比之下，瓷器的出口就多有麻烦。不仅是因为瓷器产量本身就比茶叶有限很多，运输时候也更容易出现破损。对于陆上商队而言，运输瓷器非常麻烦。于是，瓷器更多的成为了海运出口的产品。当然，走这些海船的商品中，依然少不了茶叶。

当中国的茶叶继续畅销亚洲各地的时候，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正在进行着两件事：

1 .欧洲的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始了。第一代全球航洋贸易的引领者正在千方百计的从欧洲通往印度和中国。他们的眼里暂时还只有香料与黄金。但仅仅二十年，第一艘运载了中国茶叶的葡萄牙商船便返回了里斯本。中国茶叶的下一个巨大市场正在酝酿之中。这个市场后来的超强购买力，足以让人大吃一惊。

▲大航海时代让茶文化最终传播到了西欧等地

2 .在中原以东，日本人一直静静的闷声发大财。日本引进丝绸和茶叶比周边很多国家都要早，先是在汉晋时代获得了养蚕织丝技术，茶叶种植也在唐朝后都建立起来。虽然地理让整片土地与外面的世界异常隔绝，但对于即将开始的全球贸易时代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当然，这也将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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